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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「蝶花美人图·下」(一)(7 / 14)

住女子,呵斥:“唱莲花落的花子竟也穿绸着缎的了。去,去,没的赏钱给你!”

鲜戴作势一揖:“小可书画为生,一寒士尔。真真不是姐姐们所说的花子。见小公子哭得苦恼,方才冒昧上前。须知牙疼是牙虫作怪,关圣镇得住世间魑魅魍魉,小小一两只牙虫,何足道哉?”

女子嫣然道:“小儿的牙虫岂敢惊动关圣,唐突冒犯,万死,只消请郎中看治,多谢尊驾厚意。”微一福身转步上轿,仆妇自也抱起小儿送进轿中。

鲜戴目送小轿远去,询问路人这女子是谁。

路人暧昧笑道:“怎的聊了半晌竟不知其芳名?就是钟家大公子的娘子。”

鲜戴向白如依唏嘘地道:“我当时还震惊,听说钟家大郎娶的是个乡下镇子上小门户的女子,竟如此娇憨美艳,又辗转问得她的闺名,谁知未过多久,就起了凶案……”

程柏冷笑:“这货,难怪能想出画那缺德册子!他跟那个画画的,都得接着审!”

厅中,常村正和巩乡长听着桂淳讲述,也不禁动容。

巩乡长道:“再冒昧一猜,方才捕头说,先府君大人慧眼神断,一下便点出破案关键在第一名女子身上。是否这女子遇害的缘故身爱吃甜食?她的尸身被放置在鲜果店门前,或是她平时颇多浪费,凶手觉得她贪吃且奢靡?”

桂淳拱手:“乡长几要看破真相,令某钦佩。实不相瞒,当时办案,也曾这么猜过。”

但是略偏差了一点。

张屏沉默端坐。

「听出来了么?」

那时,那人问他。

张屏点点头,他不敢再大声讲,便凑到那人耳边悄声道——

「是不是因为……」

那人愣住,盯着张屏。

「啊呀,你这孩子,真是不得了。你怎会……」

张屏有点不好意思,低头拨弄桌上的松子壳。

那人微笑起来,双眼亮闪闪的。

「是了,你是个孩子。有些地方,你不会多想,反而能直接抓住关键。」

张屏低声道:「但我不懂。」

那人揉揉他头顶:「都被你看到底了,你还哪里不懂。」

张屏再看看台上。

「为什么他讲这么多,就是不直接讲凶手是谁。」

那人再爽朗一笑:「这叫包袱套,写文章和说书必要用到。」

张屏眨眨眼:「为什么?」

那人再一揉他头顶:「为了让你接着听,继续看哪!」

桂淳道,当日,史都尉和巩乡长做了同样的推断。

“莫非凶手觉得洪氏好吃懒做?将她丢在鲜果店门口,是讥讽她爱吃果脯甜食,浪费钱财人工?但她是富家女子,吃的都是一般人吃得起的东西,并非龙肝凤髓。寻常人谁没有个喜好,譬如我们大老爷们爱喝口酒。她花自己的嫁妆,还请上家人,赏了下仆。没有支使过别人,给人添乱,我若是店家,她天天这么买,高兴还来不及,便是有人酸她两句,不至于起杀人的恨吧。”

程柏冷冷道:“连个小媳妇吃点零嘴儿都动上大恨,这人得多不像样。”

史都尉又道:“不过,譬如那个刚拿住的婆子,就很匪夷所思,她只害了一位女子,这人害了五个。白先生他们书里也讲过,此类恶徒,已不算人了,不能拿人的心肠猜想他。”

程柏点头。

史都尉再道:“卑职因那婆子,也想,会不会是那凶犯也看洪氏天天在街上逛不顺眼?但,明州大街上都是女子……再则,另外几位不幸遇害的女子,与洪氏性情行事完全不同啊。”

程柏与柳知再颔首。

白如依亦自斟了一杯酒。

第二位遇害的女子,即与洪欣莲从性格到作风完全相反。

这名女子叫戴好女,二十五岁,明州慈山县人,在明州城西宝脂堂膏脂工坊做工,未成亲,住在工坊女工专住的小院内。

戴好女身量瘦小,肤色微黄,貌不出众,性情孤僻,不爱与人交谈。

但这位看似平凡的女子,经历竟出乎意料地曲折,让查案的众人绕了一个大弯。

戴好女在宝脂堂工坊中做了快两年,起初负责清洗装膏脂的海贝蛤蜊壳,管事娘子喜她勤勉仔细不多话,将她调去搅拌膏脂。

宝脂堂乃明州老字号,专做护养肌肤的药膏,自有秘方。防皲裂、冻疮的药膏尤为一绝。明州是海港大城,湿润多雨,行船的水手、常住的百姓都爱用他家药膏。

宝脂堂分外堂和内堂。外堂男子主掌,总管经营售卖等铺面事务。内堂则管工坊,历代由当家夫人掌管,其余女眷分管各房,制膏装盒一应工序全用女工。

戴好女在工坊中不怎么与人往来,住的地方是一间打通的大屋,里面住着十几名女工。戴好女住在临着门的墙根处。同屋的女工都说她挺少讲话,更不谈自己的事,但人很干净,喜欢打扫房间,又安静不扰人起居,更不爱出风头与人争抢,因此没人特别喜欢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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