团英武之气,怎么会变成这样?
崔钧颤颤巍巍施了一礼:“罪臣拜见曹公,还望您看着先人之面,不要加罪在下……”
曹操倏然失落:“元平兄,我怎么会治你的罪呢!”
“多谢曹公……”说罢这句,崔钧哆哆嗦嗦掉头便跑,险些被石阶绊个跟斗。
曹操望着他的背影痴痴发愣: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
许攸略知内情:“袁本初待他不好,始终不给他升官,还时常斥责他。他虽有才能不得施展,又惶惶不可终日,能忍则忍如履薄冰……”说到这儿一向懈怠的许攸竟凄然叹了口气,“其实我不也被本初逼到你手下了吗?这还算是好的,像张景明、刘子璜都叫袁绍杀了,一点儿旧情都不念啊……”
“这也不全怪袁绍。”一旁站着的崔琰突然插了话,“他本是汝南人士,来至河北之地必要重用此地之士以收人望。不把那些位高权重的故旧拿下,何以委任本地之人?何以借豪强而自固?”
曹操一阵木然。
崔琰缓缓凑了过来:“河北之治与明公在中原之治大不相同。刚才走的那些人在城外多有田产,佃户成群又筑庄园。可是您在中原为政则反其道而行之,兴屯田抑豪族,官渡之战又坑杀河北之兵八万之多,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心辅保您?他们害怕您啊……”
曹操扫视一眼留下归降的这帮人,除了掾吏就是年轻人,真正有名望、有实力的人物只有崔琰。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。那帮豪族之人怕他加害,可他又何尝不怕那帮人?都是望族豪门,若不收其心志,他们各归田宅拒不从命,甚至聚集乡众起来反抗,虽得冀州亦不能安——这就是麻秆打狼两头害怕。
“不就是要老夫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吗?”曹操喘了口大气,“我有办法……除了我谁也想不到的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