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容轮着小胳膊小腿打了好几下。最后林老太都停手了，林容还在蹬着腿儿踹那个人。

林老太一把就将林容给捞起来，放在了手推车上：“走，咱们不跟那些没素质的人计较。”

那人趴在地上，捂着正在流血的鼻子，哭喊：“谁没有素质呀？”

林老太一回到家就教训林容：“你跟着往前凑什么热闹？你和小胳膊小腿儿的，你挨谁一下，不得折了呀。你折了胳膊，断了腿儿，那还不是要花我的钱治？真是爱惹事，早知道就不养你了。一个小丫头，怎么比小子还野呢。”

林容挽起袖子，露出她一双白藕似的胳膊：“我结实着呢，我们一起打她，打得快。”

林老太捏了捏林容的胳膊，板着脸冷声说：“结实什么呀，这细胳膊细腿儿的，一掰就折了。以后不许看到人打架，就往上凑！往边上走，知道么？我跟别人打架一样，我用得着你帮么？你不拖累我，就算好的了。你看看，胳膊是不是又磕青了？我还得给你买点儿吃的补补！烦死人了！”

林老太说完，就哼着小曲儿，出了家门，去肉摊上切了一斤肉回来。

林容连着吃了几天好吃的，眼看着脸又圆了一圈儿。林老太突然就给林容买了一个粉红色书包，跟一身新衣服。林容知道林老太买这些，大概是想让她上学了，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。其实跟着林老太的时候，林容都没有打算让林老太供她上学。只要林老太能让她上个户口就行，上学的学费，她能靠卖废品自己攒出来。反正小学的知识也没有难的，她晚几年入学，之后再跳级也来得及。

“怎么？嫌不好看？”林老太把书包塞给林容的时候，看林容不吭声，就立即沉了脸，“人家小姑娘得个粉红色的书包都高兴得不行，你怎么把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？告诉你，不好看也就这样了，别想我再去换。”

林容小声问：“你是想让我现在上学么？”

林老太凶道：“不上学买这些干嘛？花钱玩儿么？当然是让你上学了！别以为我多好心，你现在被我养着，我也没办法。我总不能让别人说，我收了你这个小孩子，还不好好养着，让她跟着我捡破烂吧？我告诉你，你花了我多少钱，我可都记着账呢。你要不好好念书，可还不起这笔账！”

林老太说着，把书包里的文具都拿了出来，摆在林容面前：“以后别捡笔头了，这好好的铅笔也不没几个钱。别弄得可怜兮兮的，让我也跟着丢脸。到了学校，别人要吃什么，你就跟着吃。要买什么，你就跟着买。我这里存了不少钱，够养活你了。你可别到了学校，给我弄出一副寒酸样子，丢我的人。”

林老太看了眼林容，最后拿出了户口本，翻到一页之后，指着上面的字说：“你的户口办下来了，你运气好，最近正搞什么人口普查，让你们这些小黑户都有个机会上户口。你以后就叫林容，本来先要起荣华富贵的荣，但是打户口的人打错了字。就叫这个林容吧，我问过那个算命的瞎子了，他说这个容也不错，说叫这个名字，你将来能长得漂亮些。小姑娘长得漂亮些，也挺好的。”

林容低头看着户口本，见她与林老太的关系那栏上，写着女儿。林容感觉很微妙，她接近林老太，多少有些算计的成分。林容本想着如果林老太愿意给她的身份，她到时候会给林老太养老送终，也算是场公平交易。但是这一本户口簿，似乎把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黏成一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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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容十六岁高考那年, 林老太病倒了。林容活了两辈子，都没有这么慌过。哪怕上辈子她失去自己孩子的时候，她虽然表面上被剧情所迫，好像哭得很惨。但那个时候的林容内心里完全没有任何波澜, 那个因为林晓柔告了黑状, 被墨寒星酒后泄愤才有的孩子。墨寒星说不会认它, 林容也根本就不想要。

但这一次林容是彻底慌了，她看着疼得脸色苍白的林老太，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，林容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
她还没有给林老太养老呢, 还没有好好报答林老太呢，林老太怎么可以出什么意外？

等林容慌忙把林老太送到医院后，才知道林老太只是因为阑尾炎才肚子疼，只要做个小手术就能好了。事后还有相熟的小护士取笑林容：“哎呦, 那天你哭得呦，我们整栋医院都能听到你在嚎, 还以为你家老太太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呢。”

林容被说得有些羞窘，就抿了嘴，轻声说：“阑尾炎疼起来也挺要命的。”

林容之后几天, 就一直往返医院和家里。任凭林老太怎么凶，让林容快点回学校上学，一向在林老太面前很乖顺的林容都不肯答应。

林容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，缺这几天课不会影响什么。而且就算有些影响，大不了就报一个稍微差点的大学。但林老太身边如果缺了人照顾, 再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？

对于林容来说, 高考可没有照顾好林老太重要。

“我自己能照顾自己，我又不是不能动了, 用得着你个小丫头跟我面前转悠么？”

林老